第(1/3)页 云海缭绕。 一道身影从虚空之中跌落出来。 妖物大猫哇地吐了一大口鲜血,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,一只前腿呈现出夸张的弯折,已然是断掉了。 它现在的样子比之前面对五个守墓人的时候狼狈了不知道多少倍。 面对五个守墓人,它虽然落入了下风,但并无生命危险,所受的伤也都是皮肉伤。 但现在,它的伤是真的极重。 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上依旧有力量残留,让那些伤口没有办法恢复。 就算如此,这些伤势其实也算不得严重。 妖物大猫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惧与后怕。 它张嘴吐出一样东西。 那东西巴掌大,像是一面铜镜。 那铜镜上面,赫然多出来一道清晰的裂纹,从上到下,几乎将铜镜分成了两半。 “蔽天鉴。” 妖物大猫喃喃自语,“苏牧啊苏牧,想不到你在蔽天鉴上增加了这么一个威能。 我倒是欠了你一条命。” 如果不是这蔽天鉴替它挡下了那一击,现在它已经是一头死猫了。 “哼,打不死猫爷的,只会让猫爷更强大!” 妖物大猫一边舔舐着伤口,一边咬牙道,“这件事,没完!” ………… 一个人从大行山中走了出来。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,那一定会惊掉大牙。 大行山是什么地方? 那是妖物纵横,人类绝迹的地方。 哪怕是当年负责镇守大行山的太平校尉,也只敢在大行山外围活动。 传闻当中,也只有当年那位曾经横穿过大行山。 现在竟然有一个人从大行山中走了出来,岂能让人不惊讶? 不过那个人从大行山中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人看到。 甚至,他走入毗邻大行山的武陵城的时候,依旧是没有人注意到他。 武陵城如今已经是大玄有名的边关重镇。 这里鼎盛时期,甚至曾经有过数位太平司指挥使坐镇。 只不过后来太平司全都被派往岭南三州,如今的武陵城,已经被大玄禁军接管。 负责镇守武陵城的,正是大玄禁军当中的神策军。 当年的太平司,还有武陵城内城四大家族,早都已经烟消云散,不复被人提及。 “当年武陵四大家,何家覆灭,洛家南迁,还有一个王家,故土难离,留在了这武陵城,并且还出了一任城主。” 酒楼里,一个说书先生正在朗声说道。 “那位王观城主也是个传奇,可惜英雄薄命,在一次妖庭袭扰的时候,他为国捐躯——” 说书先生的口才很好,把大玄和妖庭的战争说的精彩纷呈。 苏牧坐在靠窗的桌子上,听着说书先生的说辞,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。 王观战死沙场了? 他这次从大行山中出来,之所以借道武陵城,就是为了看一看当年的一些故人。 当初太平司退守岭南,苏牧几乎把武陵城所有与他有关的人都迁到了岭南三州。 除了不愿意走的。 苏牧在武陵城有不少旧识,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离开故土,去往数千里之外的岭南三州的。 王观的王家便是其中之一。 王观虽然已经是王家家主,但王家那么多人,他也不能一意孤行。 而且王观觉得,朝廷并不知道他跟苏牧的交情,也不会拿他这个小人物怎么样,所以他就留在了武陵城。 后来苏牧得到消息,王观在洛家离开之后接任了洛玉轩的城主之位,也算是荣极一时。 既然玄帝让王观接任了武陵城城主之位,那就意味着玄帝并没有怀疑王观和苏牧的关系。 毕竟,武陵城曾经是苏牧的根基,玄帝肯定要把苏牧在武陵城的影响彻底斩断。 再后来,岭南三州的事情就把苏牧缠住了,苏牧也很少再关注武陵城这里的事情。 他还真没有得到王观战死的消息。 略一沉吟,苏牧叫过小二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 很快,一锭银子就被送到了说书先生面前。 店小二凑到说书先生耳边说了几句,说书先生眼睛发亮。 他冲着苏牧一拱手,啪地一声,他拍响惊堂木。 有了大额打赏,说书先生疲惫尽消,混身都是精神。 他发挥出平生本事,把一段故事讲得天花乱坠。 甚至王观出征前一夜跟两位花魁春风一度的过程都描述的绘声绘色。 讲到王观与妖庭大战的时候,更是各种精彩的词汇层出不穷。 这一番讲下来,酒楼里的听众是大饱耳福。 苏牧脸上却是露出失望之色。 他真是有些傻了,竟然想从一个说书先生嘴里得知真实的消息。 说书先生说的再精彩,那也只是故事而已,与真实的情况相比恐怕相差甚远。 想要知道王观的生死,还是得去城主府看一看。 苏牧把一块银子放在桌子上,起身离开了酒楼。 他一只脚刚刚踏出酒楼。 忽然。 破风声起,一只手猛地向苏牧的手臂抓来。 以苏牧如今的修为,就算再没有防备,天下能碰到他的人也已经屈指可数。 武陵城中有没有这种人苏牧不知道,不过眼前这个,显然没有这种本事。 对方的手在距离苏牧的手臂还有半尺距离的时候,苏牧的身形已经凭空消失不见。 那出手之人一愣。 紧接着,他背后汗毛乍起,想要扭头的时候,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。 “老余,这么久不见,你是准备给我一个惊喜?” 苏牧笑着说道。 那人快速四下看了一眼,拉起苏牧的衣袖就匆匆往前走去。 一直走进一处不起眼的院子,那人探头确定四下无人,这才小心地把院门关上。 “苏大人,你真是好大的胆子,现在这种情况,你竟然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武陵城内,你是真的不怕死吗?” 那人压低声音,沉声说道。 苏牧看着对方,脸上露出微笑。 余秀江。 当年苏牧在武陵城的时候,曾经在外城做过一段时间的东城司司马。 那个时候,余秀江是他麾下的主簿。 后来苏牧高升,便推荐余秀江接替他做了东城司司马。 随着苏牧步步高升,身为苏牧曾经的下属,余秀江虽然限于个人实力没有办法跟上苏牧的脚步,但在武陵城也着实风光了几年。 哪怕后来苏牧和太平司离开,王观接任了武陵城城主之后,余秀江也是受到了重用。 这么多年下来,余秀江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外城主簿。 看到当年的故人依旧安好,苏牧的心情也是大好。 “我为什么不敢进城?我乃大玄太平司指挥使,也是大玄皇帝亲封的岭南三州节度使。” 苏牧笑着说道,“在这大玄的国土上,有什么地方我不能去的?” 余秀江脸上露出苦笑。 自己这位前上司的名头是越来越大,无论是太平司的指挥使,还是岭南三州的节度使,那都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。 说句难听的,哪怕自己现在的身份,都没资格出现在这种大人物的面前。 “苏大人,你还要瞒着我吗?” 余秀江苦笑道。 表面上看,苏牧确实是大玄的封疆大吏,大玄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去。 普通人可不知道苏牧和玄帝之间的恩恩怨怨。 对大玄绝大多数百姓来说,苏牧还是玄帝的臣子。 但是余秀江不同。 余秀江的身份地位虽然不高,但他和苏牧的关系匪浅。 当年苏牧离开武陵城的时候,也曾经邀请他去岭南三州。 不过余秀江思索再三还是选择了拒绝。 苏牧是做大事的人,他余秀江只是个普通人,比不得太平司那些强人。 所以他选择了留在武陵城。 事实上证明,他的选择是对的。 后来他也曾经通过种种途径听到了苏牧的战绩。 边关大战,平定叛军,镇守岭南三州。 每一战都看似风风光光,但谁能看到,这些战争背后死掉了多少人? 余秀江自问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每一场战争中活下来。 “你跟陛下之间的关系,别人不知道,我难道还不知道吗?” 余秀江低声道,“现在镇守武陵城的是陛下心腹的神策军,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来了,恐怕他们不会放你离开的。” “神策军?” 苏牧微微一笑,“他们想留我,怕也没有那个本事。” 苏牧不以为意地说道,既然遇到了余秀江,那倒是省得他亲自跑一趟城主府了。 “对了,老余,王观真的战死了?” 第(1/3)页